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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7 县令、县丞、县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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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张然起身,出屋。

  “老爷。”张夫人和两名丫鬟一直在外守候。

  张夫人面带急色,只因屋中莫名出现一张纸条,虽然纸条被老爷迅速捏着在手中让她看之不清其上内容,但这不重要。

  重要的是老爷每日都要去县衙应卯处理一县之事,府中一切事宜都由她看着。

  现在出了这诡异之事,自责的同时又担心老爷责骂于她。

  “夫人且先休息,我要去书房处理些事,此乃小事,夫人切勿多想。”

  张然笑道。

  张夫人闻之松了口气道:“是。老爷处理完公事也早些休息,莫熬坏了身子。”

  张然笑着点了点头,旋即自顾自的走向偏院,然后入了书房。

  “没有我的命令,谁也不许进来!”

  “是!”

  数名仆役低头恭声,旋即在门外驻足守护。

  书房。

  张然拿着火折子点亮蜡烛,表明屋中有人。

  随后,他来到左侧书架,启动机关,书架随之轻轻滑开,随着书架展开的缝隙越来越大,随即显露出一条幽幽暗道。

  张然提步走进,将暗道墙壁上一块凸出的石块按了下去,身后的书架又缓缓合拢。

  直到书架彻底紧闭时,他才扭头往前走,手中的火折子为其照亮。

  独自而走,拐了几道弯,前方隐有光亮,张然便将手中火折子熄灭。

  他来到光亮处时,一个转弯,只见前方暗道通亮,两边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点着烛火。

  且有数名蒙面之人好似在闲聊。

  “张县丞。”数位蒙面人见有来人,待看清来人面目时,不由抱拳一礼。

  张然点点头道:“劳烦去唤二位大人前来,就说我有要事相商。”

  “是,在下这就去。”一名蒙面人应是,旋即转身就走。

  张然往前,走出此条暗道,只见有一方不小的开阔之地。

  此地中央处,有一处石桌,桌旁仅有三把椅子,好似早就准备好的一样。

  张然见此,径直在一把椅子上坐下等待。

  这里,是他跟县令、县尉一起商议事宜的地方,多年来也无人知晓,十分隐秘。

  同时他也佩服魏均的能力,能在一座县城内暗中修建如此暗道,又不让人知晓,可不容易。

  小半个时辰后。

  两道脚步声在暗道中响起。

  闻此,张然不由左右一望,只见另外两条暗道中,分别走出一人。

  “听说张兄有事,我这晚饭都未食,这便连忙赶来。”

  县令魏均面带微笑道。

  “不知张兄有何事?”

  县尉秦朗眼含笑意道。

  两人坐下后。

  张然对着秦朗点点头,而后看向魏均道:“魏兄,我那县令……”

  “张兄!”魏均皱眉打断,“澜县县令一事我已在文书上推荐了你,你唤我等前来就为此事,可是不信我魏某之为人?”

  “不不不。”张然摇头道,“我跟随魏兄做事十余载,当然相信魏兄。”

  魏均舒展眉头,面带疑惑道:“那张兄你……”

  秦朗也是有些疑惑。

  县令魏均是答应了推荐张然当这澜县县令的。

  且以魏县令在澜县的声望,他的推荐是十分有用的。

  只要上头没查到他们所犯之事,张然经由魏县令的推荐,等上头文书下达,张然当上县令的概率很大。

  然而。

  张然今夜唤他们前来说是有要事相商,开口就说县令之事,而后矢口否认了。

  这就让他有些搞不懂了。

  张然眉眼带笑道:“魏兄,老弟我左想右想,突然对县令之职不敢兴趣了。”

  “这……”魏均和秦朗一脸懵,满是疑惑。

  只见张然起身,对着魏均行了一个大礼道:“魏兄不日将告老还乡,不知张然是否有这个福分,跟随魏兄南下江南?”

  “我与兄共事多年,多少也形成了些默契,若是兄在江南有什么事要办,尽可吩咐于我,不知可否?”

  闻言,魏均内心微惊,隐晦的跟秦朗互相睨了一眼。

  旋即,魏均问道:“张兄为何有此想法?”

  “等半月后,允我辞官的文书下达,我再让人将支流处的水坑填埋,将一切痕迹抹去,将无人能查到我们。”

  “到时候张兄作为澜县之县令,又有我这些年积累的民心,熬上几年,定是政绩突出,或可扶摇直上。”

  “再不济,过些年张兄再辞官,拿上这些年得到的数百万银两,找一个好去处,与家人过上富足生活,岂不快哉?”

  张然张了张嘴,却是叹道:“我们所犯之事,一旦被查清,我们十个脑袋都保不住。”

  “银矿就在澜县东北20里处,我若当上澜县县令,我心惶恐啊。”

  “我可没魏兄的淡然心态,万一哪天糊涂了,露出马脚,这或会带来灾祸啊。”

  魏均眉头一皱,暗自眯眼打量张然一会儿,而后恢复神态道:“张兄,你可是得到了什么消息?”

  张然内心一惊,故作苦笑的摇摇头道:“魏兄布局如此隐秘,哪有什么消息。”

  “我只是怕魏兄一走,没了人在上撑着,我估计会六神无主罢了。”

  闻言,魏均伸手指了指张然,笑骂道:“好你个张兄,在你心里,难道我就是个顶包的?”

  张然一愣,连忙摇头道:“魏兄误会了,我……”

  “行了行了。”魏均起身拍了拍张然肩,温和笑道,“我知张兄的意思。”

  “只是,我们已经商量好了,我辞官,你升任县令,秦兄去府城任职。”

  “我们三人分散三处,守住自己的嘴,任由谁来查都无用,甚至此事也没人会查,毕竟洪涝属天灾,谁又能想到可人为控制呢?”

  “等一切结束,张兄好好做你的县令,不会有事的。”

  “再说了,我这个县令辞官,你这个县丞也辞官,到时候府城来的监官一听,会不会生疑?”

  “如若生疑,顺杆子往下一查,一旦查出什么东西,我等如何自处?”

  “是啊。”秦朗点点头道,“张兄,我们商量好的退路既定,那就不要轻易更改,目前的对策是最正确的选择。”

  张然叹了口气道:“只能如此了,打扰两位兄长了,倒是因为私事将二位唤来,张然告罪。”

  “嗨!都是自家兄弟,何需如此?”秦朗笑道,“不如此事作罢,各自回去?”

  三人碰了碰眼神,各自转身离去。

  只是,当张然走远时。

  县令魏均和县尉秦朗再次折返。

  魏均面无表情,望着暗道中已是无影的张然去向,道:“他为人谨慎,这些年来一直默默做事,少言语。”

  “今日突然唤我二人,还是在此十足重要的当口下,意欲为何?”

  秦朗面色淡然道:“十几年的布局将散,事情终将结束,人生即将翻篇,越是如此,越是小心,符合他的性情,我认为今夜他的行为正常。”

  魏均思忖一会儿,最后点了点头道:“走吧,希望最后关头无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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