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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8章 第10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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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双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,但她并未表现出来,也未说话。

范氏本该是关在原晋王府,如何能跑出来,又如何能进宫,还能跑到这里来?真是宫人们拦不住,还是有人故意安排?

不清楚什么情况,无双知道此时不说话比说话好。

她身后就是听戏楼,太后就在里头,范氏这趟本就是来找太后的,太后自然不会装聋作哑。

果然,就在范氏见苦求无果,豁出去打算磕头时,太后身边的素兰来了。

她先向无双和万淳儿福了福,才道:“范氏,你与我来。”

范氏忙不迭站起来,跟着素兰去了,这一场闹剧暂时告一段落。

等无双和万淳儿去慈宁宫吃了盏茶,又说了会儿话,才有人来禀明情况。

原来范家见白家和贾家都把女儿领回去了,便也动了心思。

动心思的是武定侯夫人,也是范氏的娘,她怕丈夫知道后不许,就借着给女儿送东西为由,将范氏从那府里偷龙转凤了出来,今日又充当丫鬟带进宫,就是寻思太后心软,想求一求太后,看能不能把女儿领回家。

谁知范氏反倒其行,反而将其母的心思曝露了出来,还要跟庶人同生共死。

总之最后太后成全了范氏,让人把她送回去了。

无双听出了端倪,只是有慈宁宫的人在,也不好质疑出声。等之后回府的路上,她才和魏王说出自己的疑问。

“按照她们的说法,既然范氏根本就不同意其母的想法,为何还要跟她出府还进宫,还闹了这么一场,兜兜转转,最后还是回到原地,图什么啊?我总觉得哪有些不对,一个犯妇,说带进宫就带进宫了,守宫门的侍卫是干什么吃的?还是说范家在宫里还有人?”

不同于其他皇子在宫里有母妃,母妃总能帮衬儿子一二,晋王可是什么都没有。至少在胡太妃没暴露之前是,如今他这一系尽皆倒了,更不可能有人帮他。

“看来范家也不简单。”她下了个结论。

见她有模有样的分析,魏王眉眼含笑,低头用手指拨了拨她脸蛋子,一直把她拨恼了,拨得蹙眉瞪他,他才按捺下蠢蠢欲动的手指。

“我又不是小娃娃,你是不是平时这么逗祚儿逗上瘾了?”

可不还是个小娃娃,一大一小两个娃娃。

魏王轻咳两声,岔开话题道:“其实你想的没错,范家大概真急了,才会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来试探父皇。”

无双挑眉疑问。

“父皇处置了晋王处置了胡太妃,甚至处置了他府里所有人,包括门客幕僚都以各种罪名下狱流放。其他与晋王有来往的大臣们,却置若罔闻,俨然是打算给他们重新改过的机会,可范家不一样,他们跟晋王牵扯太深。”

是啊,就不提范家是晋王的岳家,之前无双也听魏王说了,当年安王还在时,武定侯就与其来往丛密,甚至当年武定侯能成太和帝的亲信,也是因为安王举荐。

当年能成为一桩美谈,如今随着晋王身世的曝光,反而成了一个笑话,那么身为事主的武定侯府范家,又该如何自处?

太和帝没有动他们,甚至没有理会范家,恰恰如此才让范家难受。就像有一把大刀悬在脖子上,你根本不知什么时候能落下来。

也因此对于目前处于困兽境地的范家来说,试探出太和帝是如何看待他们的,当是首要之事。

所以范家利用白家贾家接回女儿之事,行了一把试探之举。

看似范家此举漏洞颇多,连无双都看出来了,恰恰是范家故意如此,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,顾不得其他,甚至不惜暴露范家在宫里有人的事。

有人到什么程度?能把一个犯妇夹带进宫。

太和帝知道后,会是如何反应?太后又是如何反应?

“那让他们试探出父皇的态度没?父皇又是什么打算的?”无双问。

魏王哂道:“如若让他们试探出来,父皇就不是父皇了。”

见无双不解,他又道:“事情没这么简单就完,范家想找生路,有人心存不甘,范家能不能活,就看他们如何选择了。”

好吧,这话已经拔升到无双完全听不懂的地步,她也不想听了,遂也不再去问。

等范家人回到武定侯府,已接近傍晚了。

冬日的天黑得本就早,天又冷,北风一起,就刮起雪沫子,披着斗篷都能刮一头一脸,武定侯乃武将,自然要骑马而行,等回到府里解下斗篷,胡子和眉毛都是白的,他夫人柳氏忙让人拿了帕子来,为他擦脸上胡子上的积雪。

柳氏满脸仓皇:“老爷,你说该怎么才好?”

对于他们的闹剧,太后连面都没露,只说随了范氏意愿,她要回去便送她回去。范家这边没见到太后,自然什么都没试探出来,等于他们费了偌大力气,还是铩羽而归。

今日在宫里赴宴,柳氏已经感觉出了冷遇,往日与她相熟相好的命妇们,今日格外严肃拘谨,哪怕她觍着脸上前攀谈,对方都能以这是在宫里,或是顾左右而言他拒了她。

到底为何,不言而喻。

一场宫中之行,柳氏忐忑不安、心中着实惶惶,自然也顾不得丢脸不丢脸了,可武定侯就完全是觉得丢脸了。

往日都是旁人来与他攀谈,今日他也尝到了冷眼冷遇的滋味。朝中这些人最是鸡贼,他们嗅觉敏锐,不约而同都选择避开他,说明这次他真是危也!

“你问我,我怎知怎么办!”武定侯不耐烦道。

这时,管家匆匆前来,不顾武定侯面带不悦,附着他耳说了几句话。

“还请侯爷决断,到底要不要见此人?”

柳氏目光惊疑不定,她没听见管家说了什么,但她见丈夫面色变幻莫测,似乎在下什么决定。

“罢,我去见他一见,看他想做什么!”

武定侯扔了帕子,大步随管家去了。

到了一处堂室,里面站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之人,对方身材高大,昂扬挺拔,只从背影就能看出对方仪态不凡。

他正欣赏地看着挂在墙上的一把弓,背对着门处。听到脚步声,他转过身来,见是武定侯,露出一抹笑。

“侯爷真要坐以待毙?”

无双本以为今年跟去年一样,谁知太和帝竟下旨命人在宫门处设灯市,扎鳌山灯,打算今年与民同乐。

其实往年这种事便不鲜见,只是皇家设灯市扎鳌山灯耗费巨大,常有谏臣上疏劝谏,因此也不是年年都设,而是几年一次,或是有值得喜庆之事才会设一次。

今年太和帝突然动了念头,大抵是年末朝堂上多有震荡,又突然生了混淆皇家血脉一事,想以喜气驱除晦气。往年下旨扎鳌山灯,总有大臣要跳出来说道几句,今年倒是无人有异议。

也因此这几日进宫时,无双总能看见那鳌山灯塔一日比一日高。

“这若是点燃起来,定是极美极夺目,恐怕整个京城的人都能看见!”

不光如此,陛下打算设高灯与民同乐,一些王公大臣勋贵外戚们又怎能错过?也是老惯例,挨着那设鳌山灯的广场往下大街两侧,各家都开始搭起灯棚来。

身份地位越高,灯棚离着宫门越近,太子府也要设灯棚,这几日福来就在管这事,也报给了无双,无双以前没安排过这种事,就让福来全权处置,她隔两日问一问也就罢。

等到了十三这日,以一条五爪金龙为主体的鳌山灯终于搭成了,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搭起这么一座灯山,足以见得大梁之国力昌盛。

一些随太和帝来试灯的番邦使节,俱是目瞪口呆。

他们一直知道大梁乃上国,泱泱大国,自是不同他们这些小国。每年逢岁节来大梁都城朝贺,已让他们这些边陲小国之人目不暇接,未曾想还有他们没见识过的。

这些番邦使节的诧异表情似乎取悦了太和帝,遂下命让灯彻夜不熄,以此来迎接后日的上元佳节,又下旨允许到时百姓来此观看鳌山高灯,与民同乐。

无双也借着进宫,看到了这座成型的鳌山灯,久久不能回神,不禁心想等到十五那日附近灯棚齐燃,定是难得一见的盛景。

只可惜她是没机会看见了,因为十四当晚,魏王让玲珑她们收拾了一些无双的贴身用物,又把儿子带了上,把她送到西苑去了。

西苑就在皇城里面,但却和皇宫是两个地方,这时候把她送进西苑,明显是有事。

魏王也没瞒她,大致与她说了说这几日京中的异动,诸如秦王已经和武定侯联手了,两人联合了一些叛党准备上元节这日动手逼宫。

他没说的是,这两人一人掌着京营之一的五军营,而孙家看似荒唐,可孙贵妃高居高位,孙家怎可能就是个荒唐的外戚,武乡侯本人掌着亲军都指挥使司。

提到这亲军都指挥使司,就要说说京城驻军了。

京城驻军大致分为两个部分,一部分是京三营,驻扎在京郊,负责守卫整个京城的安全,由枢密院统管。另一部分是亲军卫,又分上二十二卫,像金吾卫就是属于其中一支,而亲军卫又属亲军都指挥使司统管。

亲军都指挥使司的设置,本是帝王用来分割枢密院统兵之权,以防枢密院坐大,威胁到了皇权。历来在兵权上,当权者总是种种制衡,统兵的不掌兵,掌兵的不统兵,各种牵制制衡。

当然,并不是说武乡侯掌着亲军都指挥使司,就代表这些亲军卫全部背叛了太和帝,而是其身居此位多年,谁也不知他到底暗中拉拢了多少人,又收买了多少人。

武定侯也是同样道理。

这些年来,太和帝本是暗中让人搜罗消息,这次大抵也是没耐心了,索性来一招请君入瓮。

提前布置是有的,不然魏王也不会知道这俩人打算逼宫,但危险也是有的,不然魏王也不会把无双送到这里来。

见他故意轻描淡写,说得含糊,无双也没追问。

大抵看她懂事,心知她心里肯定不安,魏王当晚也没走,留着陪了她在这里住了一晚。

次日万淳儿也被送来了,她还有些迷糊,不懂端王为何要把她送到这里来,无双暂时也没心思与她细说。

……

南台之外,纪昜已然上马。

他骑着黑骓,黑马腿长且肌肉虬结,长长的黑色鬃毛随着寒风飘动,十分矫健。马上的纪昜一身黑色铠甲,肩披褚红色披风。

这是无双第一次看他穿铠甲。

黑色的鱼鳞甲从上之下,两肩的肩吞为麒麟兽首,纹,腰间束着镶着兽首的皮质腰带,何止是俊美无俦,简直英俊威武不似凡人。

让无双忍不住想,他以前出去打仗时是不是也穿成这样,小脸也不合时宜地有些泛红。

两人如此熟悉,纪昜又怎不知她在想什么,在马上俯身下来抚了抚她脸颊。

“你好好待着,等我得胜归来。”

一肚子担忧之言就这么熄了火,她除了点头也做不出其他,目送着他带着十多个黑甲骑兵消失在视线尽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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