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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三五 熔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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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二日晴空万里,地上的水渍已经慢慢干涸,空气中满是泥土的清香。

  白悠悠一大早就坐在屋顶上,看着手中无名,心中深深的担忧着伽雪青蝶,不知道伽雪青蝶在里面怎么样了。

  也不知道伽雪青蝶何时能好,前日就连站都站不稳,肯定是腿上的筋脉受了伤,会不会落下残疾?

  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发生,她可不管现在霄凡和温言达成了什么交易,一定也要让霄凡惨上百倍,千倍,万倍!

  “小蝶,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,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,到时姐姐请你吃好吃的。”

  伸手摸了摸无名的扇身,目光又投向温言的房间,然后看了看天色,心中也不由得疑惑。

  按照温言的作息不可能到现在还不出房门呀,这都日上三竿了,还不出门,实在是有些怪吧,还是他早出去了,而我没发现?

  蓦的,又想起了一只不想面对的事情。

  本来她昨日就想问的,可是却又不想听到自己想象中的答案,就一直不敢问出口,可是这件事情会不会成为她心中的一根刺?

  她真的好想问,为什么她救了两岸百姓,上万条性命,却还是要因为她的身份,而将她送进地牢水极?

  忽然感觉到身边出现了一道身影,侧眸一看竟是戚宴,可以说这是意料之中,也是意料之外,毕竟她知道戚宴的心意,不是吗?

  戚宴魅惑一笑,打趣的说道:“悠悠今天真是好雅兴,居然还懂得看日出这一雅事,看的如何了?”

  白悠悠白了眼戚宴,道:“你怎么会突然来这洛城?你不是在回仙城里孟浪吗?”

  直接忽视戚宴的问话,问出心中所想,因为戚宴来的实际太巧合了,再加上她又恢复了望秋城的记忆,那个算命先生的话就一直在她脑海中飘动,甚至看见戚宴之后,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一些画面。

  那些画面就如同一些碎片一样,在脑海中沉沉浮浮,模糊不清,总是一闪而过。

  越是急切的想要看清,就越是看不清,但是她却能看清戚宴的真身被一个人捡起来的画面,虽然依旧看不见那个人的脸,可是却能根据环境判断出那就是戚宴从青丘逃亡时的事情。

  而且在回仙城中,她明明就只是第一次和戚宴遇见,可是却能在湮山相助,虽然接触不是很多,但是她却知道,戚宴绝对不是单单因为青莲祖师的关系而出现。

  这次也是,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出现,然后又平淡无奇的做事,像是插手了每一件事,又像是没有帮上忙,可是如果没有戚宴的出现,事情也不会发展成最后的结局。

  戚宴懒散的躺在房顶上,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,道:“我相信这是命运的指引,我在回仙城玩累了,就听见花月白说霄凡的背后是魔道,君泽想要天极剑。”

  “我师父可是圣灵尊者,我身为她的弟子,自然是要和羽仙山站在一列,这魔道要利用天极剑和亮玉白剑为非作歹,我不出手,岂不是对不起我师父了?”

  白悠悠侧眸看向戚宴,却见戚宴看她看的十分认真,犹然想起,戚宴曾经说过她和圣灵尊者长得很像。

  问道:“你师父都已经不在了,你还这么向着你师父,你真的很喜欢圣灵尊者吧。”

  “那换做温言不在了,我敢肯定,你会和我一样。”戚宴对着白悠悠魅惑一笑,轻浮的说道:“如果你羡慕,我也可以为你做这样的事,甚至可以为你豁出性命,怎么样?感动吗?要不要放弃温言,和我远走高飞呀?”

  白悠悠看着戚宴嬉笑的脸庞,和碎片中的那只受伤还在匆忙逃跑的小狐狸,慢慢重叠,又响起戚宴和她讲过的那些往事,心中也很酸涩。

  戚宴应该也很......苦吧。

  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被剥皮取胆,死无葬身之地,而无可奈何,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,惨死在眼前,而无能为力。

  狐族割尾的痛苦比烈火焚烧,千刀万剐还要尤甚,戚宴却能割下自己的尾巴铸成一把兵器。

  当时的他是无路可走,自己必须要踏出一条路吧。

  这和她所经历的种种不都是一样的吗?

  戚宴遇见了圣灵尊者,而她遇见了君泽,不管之前如何,最起码现在他们不是人人可欺的对象。

  见白悠悠的眼神越发的充满怜悯,戚宴伸手遮挡住住了白悠悠的眼睛,和那日说的差不多:“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,更不需要你对我怜悯。”

  白悠悠扔开了戚宴的手,故意说道:“谁怜悯你呀,一天天的就知道勾引良家少女,毫无责任心,换做是我以前,我一定把你这种人抽筋剥皮。”

  戚宴笑了笑,说道:“别可别把你现在说的太善良,一天天的动不动就生气,动不动就被别人动摇心志,真担心有一天,你的本性爆发,和君泽一起为祸人间呀。”

  白悠悠皱眉,对戚宴所说的话感到了十分的不满。

  君泽就算是魔道之主,就算曾经灭过一派,可是君泽到底是她的第一个师父,是她的救命恩人,也是君泽给了她能为父母报仇的能力。

  便言道:“君泽师父虽然为魔,可他对我很好,就算有朝一日他要......”

  戚宴坐起身,一本正经的看着白悠悠,抢过话,说道:“魔,何为魔?何又谓魔道?你真的知道吗?你只是被眼前的一切蒙蔽了心智,你睁开眼看看吧。”

  “君泽真的当你是徒弟,他会把你放在羽仙山这么久不来找你吗?他口口声声称要为你报仇,可现在呢?明知你还在羽仙山,就把目光投向天极剑,你可知君泽给你的那柄亮玉白剑的来历?”

  白悠悠一愣,亮玉白剑还有来历?不就是一把被君泽锻炼过的兵器吗?

  问道:“来历?亮玉白剑有什么来历?”

  戚宴道:“真是被蒙在鼓里,亮玉白剑曾是一位上位神尊所用,巅峰时期,一剑排山倒海,劈云开天不在话下,只是后来,那位上位神尊不知怎么的,就销声匿迹了,你所用的威力不足他的百分之一。”

  “而且依我偷偷观察,那亮玉白剑已经被封印,别人都不能触碰,可是为什么你和君泽能用,这一点就不得而知了。”

  白悠悠属实震撼了一把,上位神尊的兵器,居然在魔道中还沦入了君泽的手中。

  而且她记得,当时君泽给她亮玉白剑时,只是说这亮玉白剑是一把普通兵器,被他锻炼而已,让她先勉强用着。

  可是这把剑来历这么大,按理说君泽不应该不知道的才是,可是,君泽为什么骗她呢?

  呃......等等!

  忽然扭头问向戚宴:“你偷偷观察过?亮玉白剑最近一次出现可是在羽仙山和魔道大战时,你又说只是听说过我前世的名号,这说明,羽仙山遇难时,你就在场看戏!”

  戚宴摸摸鼻子,僵硬的改变了话题:“哈哈,这天气,天气可真好,真的是雨过天晴呀,哈哈,哈......”

  那假笑声越发的微弱,偷偷侧目看向白悠悠,见白悠悠脸色越来越臭,心中大写了一个不妙,就想着赶快跑,不然就该发飙了。

  可是脚刚踏出去,后脖领子就被拽住了。

  心虚道:“我不是,不是想看看花月白和温言的实力吗?如果他们翘辫子了,我肯定会出来的,嘿嘿,悠悠先松开,松开吧。”

  白悠悠忽然眼神一眯,又问道:“你老实说,那《无术》是不是你放在哪里的?是不是你故意写给我的?而且你和温言一样,从一开始就知道晚悠就是白悠悠,是不是?”

  戚宴对着白悠悠明媚一笑,转头义正严辞的拍拍白悠悠的头,道:“悠悠真聪明。”

  “我确实是在回仙城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谁,那本书也是我模仿温言笔迹写的,至于加进去的东西嘛,那是给悠悠的奖励,再说,你和温言就洛子沐的时候不是还用了吗?”

  白悠悠嘴一抽,原来让温言和花月白忧虑这么久的事情,是这个混蛋搞的鬼,居然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整天在羽仙山里晃荡,也不说出实情,真是欠揍!

  看了看戚宴的爪子,带着“和善”的笑容,握着住了戚宴的手,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亮玉白剑的来历?这件事情羽仙山的人都不知道呢。”

  戚宴摸摸鼻子,看着白悠悠牵着的手,竟然还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,说道:“羽仙山不知道,可不代表青丘不知道,再说了,亮玉白剑和女娲娘娘还有些渊源呢。”

  白悠悠瞬间来了些兴趣,用另一只手摸摸戚宴的狐狸爪子,问道:“有什么渊源呀,可否说来听听?”

  戚宴只觉得心里,手臂上,全都痒痒的,又像是觉得很满足一样,脸上略带一些粉意,说道:“仙家的事,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,有时候知道的多了,不一定是好事。”

  “而且,我很明白的告诉你,君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,你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,你既然心中没有我,那就跟在温言身边好了。”

  “我师父曾说过,心中之人,便是命定之人,你经历坎坷,坚守本心,方可得道,到时,你们两个天地任逍遥,岂不是很圆满?你真的不要再回到君泽身边了,你就信我一次吧。”

  白悠悠嗤笑道:“你是不是应该再说一句:你乃是天神下凡的命格,却因渡劫,需要受尽苦楚?”

  戚宴的手一僵,白悠悠却没有发现这一异状,自言自语的解释道:“我在望秋城遇见过一个算命先生,你和他说的话基本都是一摸一样,喂,我真的是天神下凡吗?”

  戚宴僵硬的正要说话,可是温言的房门忽然打开,瞬间归宁而出,直奔戚宴,戚宴本来就被白悠悠问住了,这一下又收到惊吓,竟然直接从房顶上掉了下来。

  白悠悠因为牵着戚宴的手,也跟着被带下来了。

  两人重重的摔在地上,戚宴还发出了一声惨叫,只是因为白悠悠完全压在他身上,地上居然还有碎石子。

  温言收回归宁,脸色阴沉,说道:“你们两个该分开了吧。”

  白悠悠一惊,立刻从戚宴的身上下来,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温言身边,眼神纯真无邪,说道:“嘻嘻,师父,你起来了呀,我还打算去叫你起床呢。”

  完蛋了,刚刚她可是为了套戚宴的话,摸了戚宴的手,不过她背对着温言,温言应该还没有看见吧。

  这些年在温言身边,她可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,温言就是个醋坛子,动不动都打翻,还每次都要她来哄,当初她怎么就那么傻呢?

  居然被温言那副嘴脸给骗了......

  温言取出一块毛巾,又把白悠悠的手拿起来,一个一个的擦的仔仔细细,擦完之后还把毛巾扔掉。

  白悠悠一看,心中喊道:完了,看样子还是看见了,应该还看的一清二楚,该不会温言刚刚一直都醒着吧,偷听我和戚宴讲话......

  如果是以前,她觉得不会怀疑温言偷听,因为这不符合温言的身份,可是现在不一样了,因为她发现,温言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。

  戚宴看着地上的毛巾,嘴角一勾瞬间又恢复成了之前的那种懒散状态,邪魅一笑,道:“哟,温言尊上醒了呀,昨晚睡的好吗?”

  谁知刚说完,后脖子上就飘过一阵风,然后就是彻骨的寒意。

  嘴角一抽,刚刚温言不是把归宁收起来了吗!现在怎么又在他的身后!

  就听温言说:“这次,想断何处?”

  戚宴:“......”

  ......

  祠堂中。

  在洛阳的棺材前面摆放着一个熔炉,天极剑散发着阵阵灵气和火焰,周围还有一些肉眼可见的星光慢慢漂浮在周围。

  界玉也变得极其渺小,看样子是坚持不了片刻了。

  墨生的额头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汗珠,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熔炉里,每放一丝灵力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,像是稍微用力,他所要的东西就会不复存在一样。

  此刻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,和结界碰撞声。

  墨生侧目看了眼界玉,又把目光投向熔炉,加快了手上的速度。

  屋里的油灯已灭,只能听见熔炉里烈火猛燃的声音,一切是那么正常,又是那么诡异。

  夺目看去,棺材里空空如也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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