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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第四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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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宁垂眸, 看着地上的汤碗碎片仿佛在看一个笑话。

“爱卿被朕说中了?”祁宁将身子往后退,与姜璃拉开了距离, 眼中的疏离却怎么也忽略不掉。

姜璃不知道为什么矛头又指向自己,如今看着这幅情景,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
热汤滚落在地,还不断冒着热气,姜璃知道祁宁也喝酒了,想到自己只喝了几口就这么难受,她就算没喝醉也会很难受,于是特意让温雪把这碗醒酒汤热了又热,想着过会儿就给祁宁送去和宁殿。

谁知道祁宁自己过来了,还闹了这么一出。

烛火微晃, 映照的屋子里昏暗, 殿中闹出这般动静也没有人敢进来, 此刻温雪候在外面,也已经收到了打探来的消息。

温雪面色惨白的看向双福宫正殿, 她不知道姜璃会怎样和祁宁对峙,但作为只忠心于姜璃一人的她, 手中已经紧握匕首。

这是丞相府人人都会随身携带的东西, 如果今夜殿中情况不妙,她一定会冲进去帮助姜璃。

好在殿中除了那一砸碎了汤碗的声音便再没有什么大的动静。

姜璃此刻心中有难以言喻的酸楚, 她早就隐隐约约感觉到哪里不对,却还是太过大意,给了那些人栽赃嫁祸的可乘之机。

她步步后退, 跌坐在贵妃榻上,贵妃榻上精心雕刻的花纹触手升温,却如同一根根刺一般扎着姜璃的手, 祁宁还是站在那里,裙摆下方被溅上汤汁也不处理,而是怔怔的看着姜璃。

二人之间的气氛凝重无比,姜璃只好忍着喉间的酸涩,勉强打起精神来解释:“陛下若是不信……大可以找太医验一验这碗醒酒汤,至于今夜席间一事。陛下便是把微臣送入大理寺审问,微臣也是不怕的。”

姜璃知道祁宁不可能把自己送去那里,也不会给自己有什么大的处罚,可是姜璃不服气,为什么别人说祁宁便会信成这样,为什么自己说的什么都不信。

那倔强的目光落在祁宁眼中,仿佛刺痛了她,她晃了晃脑袋,仿佛冷静了些,将手背在身后,轻轻踱步到了姜璃面前:“爱卿不怕,朕怕。”

祁宁几乎是叹了口气说出来的,嗓音沙哑又发涩,她怕姜璃真的下毒,她怕姜璃知道无法和祝亦然合作就去害祝亦然,她怕走向还是自己上一世那样。

祁宁多么希望上一世是个虚假的梦,可是那凌迟般的痛自己至死不忘,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姜璃,恐怕姜璃如此听话才是个荒唐的梦。

这些日子,祁宁差点就要迷失在这个美好的梦境了,姜璃那么蠢那么笨,怎么会像上一世那般可恶……可就在她如此想的时候,美好的梦被此次事件惊醒。

死士的印记怎么可能有伪造的可能,姜璃暗地里培养自己的暗卫的这件事祁宁不是不知道,她不愿意相信。

姜璃好看的眸子里盛满了疑惑,她歪着脑袋想要看透祁宁到底在想什么。

可惜,祁宁逃避着她的目光,拉着姜璃的手,来到床榻一旁,居然就在姜璃的目光之下躺下去,还带着一副得逞的模样,还紧紧地攥着姜璃的手腕:“不许走。”

话音刚落,祁宁已经睡了过去,姜璃心头的酸楚被好压过去,她缓缓蹲下身子,仔细观察祁宁的睡颜。

她只有这个时候才会乖乖巧巧的,只是眉毛还是一直皱着,浑身的酒气也让人忽略不掉,姜璃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得如此,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去问为什么云狸愿意放过姜宜年。

甚至连话都没来得及和祝亦然说,怎么就被陷害了!姜璃没有睡意,脑子里很乱,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,看了看那紧紧攥着自己的手,姜璃狠下心来抽出自己的手,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一会。

于是将正殿之中的烛火吹灭,轻手轻脚地走出正殿,精致的木门轻掩,姜璃坐到台阶上,挥手让温雪带着宫女都下去。

外面的月光很美,双福宫正殿门前此刻只有姜璃一个人,她现在终于觉得可以喘气了,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压的姜璃心头发闷,却没有一点办法。

下毒……陷害……

姜璃一件一件的梳理着,她现在越来越确定有人在背后搞自己,而且这个人仿佛是知道自己要洗白人设要浪子回头,所以才一直使绊子让自己和祁宁君臣反目。

月光清冷,姜璃一袭红衣坐在月下,身后便是富丽堂皇的双福宫,身前却仿佛是万丈深渊。

祁宁重活这一世,事事小心谨慎,走的是重生夺回权柄的布满荆棘之路,姜璃陷入沉思,今夜祁宁不信自己,却还是愿意宿在双福宫,还是愿意卸下一身防备。

或许,在某种程度上,祁宁早已经信任姜璃了,只是她自己不知道。

今夜无雨无云,星光闪烁,是多少现代看不到的美景,春日的晚上还是很冷的,姜璃抱了抱胳膊,却感受到身后披上来的披风。

“谁!”姜璃立刻站起身来,披风也掉了下来,二人对视,姜璃大为震惊。

是祁宁。

是那个上一秒还浑身酒气沉沉睡去的女帝陛下,此刻却无比清醒的站在月光之下。

“陛下不是睡着了吗?”姜璃并没有觉得很惊喜,而是叹了口气,又重新坐下来,还可怜兮兮地给自己披上了披风。

祁宁颇觉好笑,自己刚刚的确有些不清醒,可是自从姜璃把手拿了出来之后变觉得心中缺失了一块什么。

她酒量本来就不差,刚刚确实是有些个人情绪在里面,只要一涉及到上一世的东西,祁宁就会情绪失控。

如今看着姜璃赌气一般的背影,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也一扫而空,暂时搁浅了。

祁宁也坐到姜璃身旁,冰凉的石阶和这夜晚一般,姜璃故意没有看她,却还是把披风还给了祁宁。

“微臣不敢穿陛下的衣裳。”这话没错,姜璃不敢有一点行差踏错,生怕自己什么时候就掉了脑袋。

祁宁接过来披风,眸子里什么东西暗淡下来,好在很快调整好情绪,也没有勉强姜璃穿上披风,自己抱在怀里,抬起头来看着夜晚的月亮。

“爱卿,这是你第一次与朕赏月?”祁宁没头没脑地问出这么一句话,反倒把气氛搞得轻松了一点,姜璃也看向那遥远不可及的月亮,心头浮起些酸涩,眼眶微红。

姜璃迅速低下头,看着下面的台阶,掩饰着情绪的起伏:“陛下……之前可从来没有和微臣一起赏月过,或许从一开始,陛下便无法相信微臣。”

祁宁闻言,手紧紧攥着披风的袖口,却又不得不点头承认,她的确不能也不敢相信姜璃,今夜下毒一事,祁宁首当其冲就该是那个最怀疑姜璃的人。

姜璃不想再去纠结这些事了,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从祁宁手中拿过来披风轻披到祁宁的身上,然后带着最无可奈何的微笑:“陛下,无碍,你且根据你的感觉来,微臣只能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,给天下人一个交代,也不让你为难。”

是啊,除了这个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,祁宁本来的目的不就是要了姜璃的命吗?

“今夜发生了太多的事。微臣有些累了。”姜璃率先起身要走,却被拉住,祁宁似乎有千言万语的话想说却止于唇齿之间。

最后那千言万语也只汇成了一句话:“去吧,睡个好觉。朕方才下令明日起将你软禁在双福宫,等朕派人继续查,可有什么别的想说的。”

姜璃早已经背过身子来了,泪珠不住的滚落,她还能说什么,还可以说什么。

于是擦了擦眼泪,背对着祁宁挥手:“微臣——无话可说。”

双福宫正殿的门被牢牢的关上,没有想让祁宁进来的意思,祁宁也不自讨没趣,又独自坐在门口许久,直到温雪来门前守夜的时候,这才发现祁宁还没走。

“陛下,有一句话不知奴婢当讲不当讲。”温雪几次三番欲言又止,可发现祁宁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时,终于说出口了。

祁宁很是疑惑,温雪一直以来都对自己恭敬而客气。半点没有对皇权该有的敬畏,也从来不和自己多说一句话,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找自己说话?

祁宁微微回神,点头示意让温雪说。

温雪这才斟酌这用词:“我们家大人之前确实有逾矩的地方,也确实有很多不敬的行为,这些本不应该是我一个奴婢来说,明日我便去领罚。但今夜,奴婢希望陛下您能明白,大人她真的改了不少了,若是之前的她,您想让她留在宫中?说句不好听的,那根本是不可能。可是大人不仅乖乖的留在了宫中,还为了在宫中的生活好过些而去讨好太后。一次次出事,她并没有用自己的权力压下去那些反驳的声音,而是自己涉险去查去取证,为自己和家人证明清白。如今这次出事,大人被您软禁在了宫中,连亲身去查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
温雪越说越觉得替姜璃委屈,自己虽然是一介婢女,却也算是看着姜璃长大的,如今亲眼看着姜璃一点一点把自己的傲骨磨灭,就觉得心疼。

而且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,仿佛什么事儿的矛头都指向了姜府和丞相府,今夜下毒一事还是嫁祸给了姜璃,温雪不奢望自己这番话说出来就能让祁宁彻底相信姜璃,却也希望在查这件事的时候,能够多上一点心。

祁宁点点头,沉默的吓人,温雪立马住口,不敢再说了,只是站在门口,老老实实的守夜,看着祁宁落寞的背影,一点一点的走出双福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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