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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章 真正的重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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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七郎,玉渠回信。”

乾历五十六年,十二月十七日,这一日朝歌连下了三日的大雪方止,而已经是楚斐无所事事的在家待着的第六日。

时至晌午,楚斐坐在改建后的中院大二楼露天平台的小亭子中,享受着午后的冬日暖阳。贺云苏匆匆而来,递上玉渠方面传回的鹰信。

“哈哈!好!梓颐姐答应了大乾的条件,不日将会汇集东方商路七成势力,一同派遣使者前往朝歌,归附称臣。”

楚斐打开信笺,一个高从躺椅上蹦了起来,开心的对着贺云苏说道信上的内容。

“太好了!”

贺云苏也是高兴的跟楚斐击上一掌。

商路是他们曾经的家,那里有他们太多的故交旧友,关系深浅不谈,但他们的这个最终决定,无疑大大避免了尴尬的局面出现。

此前虽然也认为他们大概率会答应下来,但终究还是有一些不确定的因素存在。现在得到了切实的回复,心中自然算是落了听,安稳下来。

“通知大家做好准备吧,我进宫一趟,明天可能就得出发。今天咱们就提前在家过个年,把大伙都叫来,热闹一下。”

楚斐随即再道一句,这个消息他也要立即入宫,通知同样等的心切的叶藉。

而随着回信的到来,他们出发前往商路的日子,也到来了。年节未至,那就提前过上几天。

“得嘞。我让人给你备马去。”

贺云苏笑着应下,转身离去。

而楚斐这边回到自己卧室,让柯丽雅拿来武袍换上,然后在府门外骑上战马,向着宫内行去。

“汪公公,给您拜个早年了!”

这一次是汪承喜亲自引他入宫,前往紫元阁,楚斐也是满面笑颜的拜个早年。

“您可别折煞咱家了,该是我给您拜个早年才是。不过您今儿个是有什么喜事了,这么高兴?”

汪承喜连忙回上一礼,楚斐而今地位极其不低,他可不能硬生生就这么受下这一礼。不过二人也算交情不少了,倒也不需太过客气,看着楚斐满面欣喜的样子,汪承喜也是直接问上一句。

“可不是我有喜事,而是咱们该给陛下道喜,玉渠方面已经传回消息,同意了并入大乾之事,而且已经劝妥了七成东方商路的势力,乾西都护府,已经成了。”

既是喜讯,而且是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的事,所以楚斐也是一边扶起汪承喜,一边大大咧咧的直接将事情道出。

“那可真是大喜事!您自己慢行着,老奴先给陛下报个喜去。”

汪承喜闻言也是高兴的笑起来,然后跟楚斐说上一句,便先行快步往紫元阁走去,先行报喜、通报。

而楚斐则跟在一名小内侍身后,也是快步向紫元阁走去。但是速度就比汪承喜慢的多了,这老内侍别看年纪不算小了,但是身为宗师武者,身体强健的很,而且所习武艺也以敏捷为主,那速度快得很。

“免礼,回信给朕看看。”

来到紫元阁之后,楚斐被直接放行进入。而且叶藉已经先知道了消息,楚斐进去之后,直接出言,让他连见礼的步骤都省了,直接索要玉渠方面的回信。

“是。”

楚斐笑着应上一声,快速将玉渠回信奉上。

“哈哈!好!这样一来,朕就更有把握拿下南虞的那块地域了。”

叶藉看完之后也是大笑起来,很是高兴。

商路一事,不仅牵扯的乾西都护府的成立,更是会牵扯到大乾的整个布局。这边七成势力的直接归附,将大大减少大乾对这里的兵力、人力、财力、物力的投入。这样一来,大乾对南虞那块地域的投入,便可以更多,更能确保将这里拿下来。

无论是置换、租借,还是打下来,都是如此。

一个回应,获利两处,叶藉怎能不高兴。

“那臣明日就出发,尽快前往忠武关和敖大将军汇合,进入商路地域,正式着手开始成立乾西都护府,整合乾西边军。”

楚斐再道一句,请示向叶藉。

“玉渠已经做到如此,你就暂且不用急着过去了,传信给玉渠长公主,请他们配合好敖大将军,做好前期之事便好。朕也会给大将军去信,请他即刻动身,先行前往,坐镇乾西都护府,安稳诸方势力之心,一同应对綦国一方的反应。”

叶藉却是摇了摇头,玉渠既然已经谈妥了七成的东方商路势力,那大势便已经站在了乾国这边。再由敖珏领军前往坐镇,已是无虞。反而是楚斐现在赶过去,再出关,更耽搁时间一些。

“嘿嘿!那感情好!终于能在朝歌过个年了。”

楚斐嘿嘿一笑,这样最好,他也不用那么赶,还可以在朝歌过个安稳年,这个机会可是得来不易啊。

“嗯。安心过年吧。而且云轶和云笙过几天也要成婚了,你们都在,也能热闹一点。今年过年,朕也要摆个年宴,你也一起来,陪朕好好喝几杯。”

叶藉点点头,笑着再道一句。

“多谢陛下!”

楚斐再次笑着应下,施上一礼。

“朕这边也接到了水师的传信,元臻青真已经被带到了楚州,不日将送回朝歌,你是怎么个打算,正好给朕说说。”

叶藉示意楚斐坐下,然后又是问上一句。元臻青真是楚斐俘获回来的,楚斐留着不杀,也一定是有着自己的打算。而且楚斐的很多想法,也能说道他心里去,所以他还是有些期待的。

“游街,增强民心和士气。请綦国派人来赎人,以彻底退出商路地域,以及退出荼伦戈壁及离渊关外一线边境八百里为代价。”

这个楚斐是早有打算的,当下也是直接道出。

元臻青真可是綦国太子,在两国还没有开战之前,便是被大乾所俘、而且是战斗中所俘,这一点一定要宣扬的人尽皆知。这是一个打击綦国士气,提振大乾士气和民众向战之心的大好机会。

而元臻青真本身也是一个极大的筹码,綦国若向要回元臻青真这个太子,那就退出仍算不得足够稳定的乾西都护府交界,将这块地域给大乾让出来,一次作为两国的缓冲之地,给他们整肃好乾西都护府的时间。

甚至綦国一旦退兵,便又是一个对士气有所打击的举动。而乾国一样,则可以将大部分新编成的乾西边军,陈列在这片地域上,在更西端同时呼应西北、辽北边军,三线一同对綦国边境封锁、施压,做好战争准备。

“綦国没有这么容易就范的。元臻青真以前在綦国是胜者,那他就是被推崇敬佩之人。但是现在他一败再败,声望已经大不如前,即便是回去綦国,也不会再占据太子之位,甚至綦国舍弃他的可能很大,因为朕到今日也没有收到一份綦国的来信。”

叶藉却是摇摇头,对楚斐所言的情况,持并不乐观的态度。

“声望高低,他都是綦国的太子,这对我们提振士气就有用。而綦国若不愿付出这个代价,我们大可以将元臻青真一直幽禁朝歌,这也是持续对士气的一个提升。”

楚斐对此其实也并不算多么乐观,但是抛却綦国退兵这一点,元臻青真之后是不是綦国太子,都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是以这个身份,被大乾俘获的。跟綦国一旦开战,将士们心想着你们太子早都被咱拿下了,你们连救都不敢救、不去救,这个心理优势是会一直存在的。

“而且綦国一旦真的舍弃元臻青真,别人我不知道,那十万九色龙骑军可没那么容易答应。即便是綦国可以将他们安抚下来,但他们的心中必生隔阂,战斗力也将锐减。”

楚斐再补上一句。

哪怕是綦国在崇强贬弱,但元臻青真毕竟是他们的太子,即便被废,也是前太子。连这样一个地位的人,都不去救回来,綦国君臣也将失去一些民心。

尤其是对元臻青真麾下的九色龙骑军,这支嫡系队伍而言。

他们对元臻青真的态度,楚斐是看到了的。他们可能会碍于大局,答应不擅自动兵救援元臻青真,也可以答应綦国不救元臻青真。但是他们不会心甘情愿如此,事后又怎会心甘情愿为綦国征战。军魂已失、军心已离,这支铁军也就不再是铁军了。

如此,乾国的军队,将少去一个强敌,如此也是一个很好的结果。

“嗯。有理。那你再说说,如果綦国答应赎人的条件了,那么长的边境线,而且全无天险阻隔,你准备如何设防?”

叶藉点点头,然后再道一句。这一句其实就不是正经询问楚斐的看法了,而是考校。

“没有天险,咱们就自己建天险。先陈兵在前,一则防御,二则也方便从并州运输物资过去。而后,在这一线,用混凝土,建造一道长城,可屯兵、可驻守、亦可作为进攻发起点要塞的长城。”

楚斐既然提出这个‘赎金’,自然也想好了随后的应对之法。

“哈哈!此言倒是跟朕的想法,不谋而合。”

叶藉满意的点点头,这也同样是他的打算。

那里的四处平坦的环境,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进攻发起点。再有现在的青州北境、雍凉二州北境、辽州北境,三个发起点,大乾可以四路攻綦,全方位对綦国展开围攻。

只不过是他比楚斐更直接一点,即便是綦国不同意这个‘赎金’,他也准备派兵将这里先打下来。

所以,叶藉随后再对楚斐道:

“这片地方交给你,即便綦国不答应这个条件,你也要带着乾西边军,将这里给朕打下来,然后建立起这道要塞长城,给朕做好随时攻入砮宛王庭的准备。能不能做到?”

“臣领旨!必须做到!”

楚斐起身郑重应下。

这才是他迄今为止,接到的最重的担子,绝对不能掉链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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